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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542章 虫爬

顾轻舟带着张辛眉,先到了问诊间坐下。

那个男孩子,斟酌再三,在何梦德的鼓励之下,才进了问诊间。

他经过了最初的忐忑,镇定坐下来。

这孩子年纪不大,行事却透出一股子沉稳。

双亲去世,抚育幼妹的责任落在他头上,造成了他现在的性格。

“少夫人,学生姓梅名清。”他道。

读过书的人,为了尊重对方,都喜欢自称学生。

“梅清,请坐。”顾轻舟道。

顾轻舟的笑容恬静,丝毫没架子,和梅清想象中的军政府少夫人大相径庭。

因为差距太大,导致梅清始终没办法聚精会神。

“昨天那个女孩子,是你妹妹吗?”顾轻舟看得出梅清的紧张,就试图和他寒暄,希望拉近距离,让他放轻松点。

梅清急忙道:“是,她叫梅桥桥。”

顾轻舟又问:“你父母去世多少年了?”

提到这个,梅清也如实相告:“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梅清才十岁。

顾轻舟想到了司行霈。

他十岁就在军中,那时候岳城遭遇动乱,司夫人把姨太太生的司芳菲扔在家里,司督军不放心,路过岳城时回了趟家,把司芳菲抱走了。

司芳菲在军中带了两年,由火头军带着,司行霈时常去照顾她。

那个时候的司行霈,大概也是很害怕的。

司芳菲既像是他的家人,又像是一种寄托,好似有个力量支撑他。

有人需要他,他的家人就在身边。

这种感情,是无法比较、无法抹去的。

顾轻舟的心思,稀里糊涂跑偏了,她急忙整了整心绪。

“你自己带妹妹,累吗?”顾轻舟问梅清。

梅清道:“假如没有她,我就是一个人,我带着她,一点也不累。”

顾轻舟的表情却微顿。

张辛眉已然开口,问梅清:“你父母怎么死的?”

梅清就告诉张辛眉,他们是出海去进货,遇到了飓风,船翻了,他们夫妻双双罹难。

一来二去,梅清的情绪,果然慢慢放松了很多。

梅清少年老成,吃过很多的苦,这点和顾轻舟有点相似。

顾轻舟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来找我,是想看什么病?”顾轻舟问,“你和你妹妹,都没有顽疾,到底是谁生病?”

终于问到了正题。

梅清表情认真又忐忑:“是我祖父。”

顾轻舟问:“什么病?”

“他的皮肤下面,有虫爬。”梅清道,“我们能看到虫子蠕动,肌肤上也会留下痕迹,除此之外,倒也没有特别的疼痛。

此病骇人,祖父日夜难安,去了很多地方求医,吃了无数的打虫药。西医检查说,祖父体内根本无虫,这是心理疾病。

我偶然听人说,军政府的少夫人医术极其高超,只是一般人请不动。所以,我想请您去看看我祖父。”

梅清此举,既是孝顺,也是讨好。

他父母去世四年了,家族对他和他妹妹越发怠慢。

他想送妹妹去圣玛利亚教会学校念书,可家里人觉得学费太贵了。

梅家是生意人,从前朝开始就走海货生意,家资富饶。

家中并非无钱,只是欺负他们两个孤儿罢了。

祖父和祖母原本就对梅清兄妹平常,特别是祖父生病之后,更加没空理会。孙儿太多,祖父都不太认识梅清。

梅清异想天开:假如他请到了军政府的少夫人,救活了祖父,那祖父岂不是要高看他几眼?

他能在家中立足,能出人头地,妹妹的前途就不愁了。

少夫人有多难请,梅清也不知道,只是凡事都要尝试了,才有机会。

故而他来了。

“虫爬?”顾轻舟闻言,略带沉思。

这是什么病,她也没看过。就连师父的医案里,也没有过这种病的记载。

“是,就是小虫子,在皮肤下爬动,都能看得见。爬完了,还会留下痕迹,是千真万确的,西医却偏偏说没有。”梅卿道。

顾轻舟再次沉吟。

她很好奇,想去看看。

“今天方便吗?”顾轻舟问,“你要不回家去说一声,然后再给药铺递个信,约好看病的时间?”

顾轻舟一下子就看出了梅清的处境。

梅清来请她,可能还没有跟家里打过招呼。

顾轻舟现在贸然去了,只怕梅家那边措手不及,好事反而变成了一件手脚慌忙的尴尬事。

梅卿先回去说一声,顾轻舟再登门,两下都准备妥当。

顾轻舟没见过这种病例,她也要回去翻阅资料。

“我先回去说一声,让家里准备准备。多谢少夫人。”梅清很感激顾轻舟为他考虑周全。

顾轻舟颔首。

等梅清走后,顾轻舟陷入沉思。

张辛眉推她:“我们要去看虫子吗?”

梅清的话,顾轻舟从医学的角度深思,张辛眉就是完全想赶个热闹。

“明天再去。”顾轻舟笑道,“你也想看虫子?”

张辛眉哼了哼:“爷是勉为其难陪你去。”

顾轻舟故意调侃他:“那我就不带你去了,看病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张辛眉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顾轻舟则哈哈大笑。

她心情好转了不少。

回到家中,顾轻舟的专线电话响了。她想起辛眉说,既然她不舒服,此事就不对,并不完全是她的错。

顾轻舟素来不是贤良之辈,她也装不了温顺。

她将电话线给摘了。

楼上的电话响起时,顾轻舟依旧没接。

晚膳之后,顾轻舟带着木兰和暮山去散步,家中电话再次响起。

副官接了。

“.......少夫人散步去了。”副官告诉司行霈,“电话线被摘了两根。”

司行霈的脸微沉。

这次的事,还没有解决。

顾轻舟太狠了,知道他忙,没空和她厮磨,干脆就摘了电话线,釜底抽薪,让司行霈鞭长莫及。

“她跟谁散步,今天又见了什么人?”司行霈问。

副官告诉他:“还是跟张少爷。今天在药铺,遇到一个求诊的年轻人。”

“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副官道,“是一个小孩子,约莫十四五岁。”

司行霈的呼吸,都似被冻住了。

他重重挂了电话。

心中有一团火,不知不觉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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