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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东京的我只想咸鱼 第343章 藤卷飞鸟

距离比赛日还有5天的上午。

庭院内竹声簌簌,竹叶在驳杂的光斑下摇曳出夏日中的清幽气息。

偶尔几片叶子旋转着落在池塘面上,扰起波澜,惊动游鱼,又激荡出潋滟的水花,在竹筒撞击石块的声响衬托下,怡然悦心。

此处有池塘,也有回廊,沿着上走,就能抵达挂有“唯我一心”牌匾的道场。

上杉櫂来道场的大多数时间都会坐在休息区,望向正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的四个大字。

他时常在看,也时常在想。

当初写下这四个字的人,怀有怎样的想法。

楠缪丸在剑道场热身完后,兴致很高:“怎么老坐在休息区?也不见你和人对练,只是练最基础的素振有什么意思。”

他的剑道水准很高,仅仅是在刚才的热身阶段就把几位弟子打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知道,前几日山中武道馆来交流比试的时候那些弟子还与对方过招过得有来有回。

而山中武道馆是东京圈里很有名气的剑道馆。

穿着白衣黑袴的上杉櫂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望着那块匾额问道:“楠师兄是怎么理解那四个字的意思?”

“哈——?”

楠缪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唯我一心】四字,“这不很简单的事情?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上杉櫂对着大门外的竹林说:“那这些是什么?”

“竹子啊。”

“比起竹子,我更在意它们于缝隙中闪烁摇动的阳光。”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了东西勾勒,才能更好地展现出竹在风中的动感。”

楠缪丸看了一眼木质大门外的竹子,再看了一眼上杉櫂。

上杉櫂接着说:“春日樱花,夏日烟火,秋日银杏,冬日白雪,有了这些东西,人们对于季节的感触才更为强烈——我是在想...我们感受到的【唯我一心】,是否因为时代的不同,而对其产生了理解的偏差。”

橘有我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两人面前说道:“藤卷师兄来了。”

楠缪丸忽然笑了,对上杉櫂说道:“找茬儿的来了。”

今天刚来道场的时候,上杉櫂已经听楠师兄说过了,这位藤卷,是大弟子,也就是他们这一辈唯心一刀流的大师兄。

上杉櫂入门算晚的,大多数弟子喊他师兄,也只是在尊敬他之前展现出的实力。

他在这次参加团队赛,把大师兄出战的大将位给挤了下来。

没有预告,没有提醒,就是突然把大师兄给拉下了队。

就如橘有我所言的那样,藤卷大师兄很快就来了,其他两位师兄,湖心和樋口也在与他一块儿走进道场内,显然几人是刚见过面的。

藤卷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平平无奇。

既不像湖心镜见那般帅气,也不像楠缪丸那般身材矮小。

从外形上来说,的确没什么特点。

不过有一点很令人印象深刻。

他来到剑道馆没有行礼,扫了一眼道场内的众人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上杉櫂的面前。

现在谁都知道上杉櫂抢了这次比赛大将的位置。

以至于弟子们都在关注休息区那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藤卷飞鸟视线在橘有我、楠缪丸的身上转过,最后停在了上杉櫂的身上,将双手抱在胸前,举止和神态像是一辈子没遇见挫折的人:

“哦——”

上杉櫂平静地照常打声招呼:“藤卷师兄。”

“不必了。”

藤卷飞鸟直接挥手打断:“喊我师兄可以,但师父凭什么让你来担任这次出战大将!”

与他一同前来的湖心镜见见状,便站在两人中间微笑解释:“这个当然得去问师父。”

“我要是找得到师父我就不会来这里!”藤卷飞鸟说得干净利落,话语中隐隐夹杂有气愤埋怨。

他又转而询问和他身高差不多齐平的上杉櫂:

“师弟知不知道?”

他说话很有气势,尽管外向普通,但里里外外都有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上杉櫂摇了摇头。

他最近也在找大叔,他想问一问勾玉的事情。

这有关任务的完成。

但榊原小姐只是说父亲出门去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关西,也许是北海道,也许就在东京市区附近的山里。

“师弟,”藤卷飞鸟说道,“你突然插足令我有了那么些许意外,但我不认为你的参与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今天是第三年,唯心一刀流的第十八次全国冠军,第一次的三连冠,而这三连冠也势必由我来继续取得。”

说完,他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同行的名为樋口的师兄。

他似乎在与藤卷说着什么,但藤卷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目视前方,不做回应。

“啊哈哈,还以为藤卷是来找茬的。”

楠缪丸一手挂在上杉櫂的脖子上,一边大笑道,尽管以他刚到上杉櫂胸口的身高来说,此刻抬手拍肩的动作有些滑稽。

藤卷离开了。

道场内的弟子见居然没有打起来,在橘有我师姐的督促下,接着自己的训练。

“喂,镜子,你不是说藤卷是来找小师弟麻烦的吗?”

“别这么称呼我,”湖心镜见说道,“而且我必须提醒你,我与你说的是可能、可能!一定是他一定会来找上杉。”

“那怎么更像是放了一通威胁就跑了?”楠缪丸说道。

“这个你可以问师兄他去。”

“我要能问他我还会问你!?他这人完全不搭理我,打招呼也不回一个。”

“这就是师兄他的性格。”

“切,”楠缪丸撇了撇嘴,又突然笑道,“小师弟多好,前两天明知道我是来找茬的,还礼貌向我打招呼,喊我师兄,他这声师兄喊得,我直接没了找他麻烦的想法!”

湖心镜见瞥他一眼:“又开始了。”

楠缪丸直接回瞪,眼睛瞪得滚圆:“嗯!?开始什么?吹牛吗?”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我在场,你还不直接拉着上杉比试?说是比试,其实就是想借机欺负,好彰显五师弟你师兄的身份。”

“你先到场,反而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如果我不来,你不也找小师弟比试去了?”

然后,楠缪丸故意模仿湖心镜见的语气重复一句:“说是比试,其实就是想借机欺负小师弟,好彰显你二师兄的身份。”

湖心镜见没有生气:“你知道你这样是什么吗?”

“管你是什么!”

湖心镜见大笑说:“哈哈,打疼了疯狗,我不就被反咬了一口?”

“口舌之利!”楠师兄表情不屑,“今天再来比试一场?”

“怕你!?”

“走!”

“走就走。”

上杉櫂眼瞅二人一人一嘴走向道场,也没有机会插上话。

都算是什么事儿。

下午回家,上杉櫂照常坐上以往的电车回家。

今天在无心馆的事情总结一下就是,遇到了唯心一刀流的大师兄,他说要自己的参与完全不会改变应有的结果。

那人挺傲气的。

但看得出来是有实力的人,楠师兄似乎都没挑战他的意思。

【电车将在本站驻停30秒,请乘客.......】

上杉櫂抬头看了眼电车上换站的标识。

从这站下车,转另一条有乐町线就能到花丸花火打工的神社去。

上杉櫂再看了眼门外人流来来往往的站台,决定先不回家了,先去神社去接接她。

在电车最后的两下滴声中,他放开电车上的吊环,走了出去......

戴墨镜的男人往还在摇晃的吊环瞥了一眼,侧头向后方招呼:

“跟上。”

去神社要上山。

山路有几公里,这里植被苍郁,夏蝉呱噪。

上杉櫂又换乘一辆公交车后,下车,在站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决定跑步上山。

在夏日中跑步的青春,可没多少日子能体会了。

马上就要结婚了。

最近几天,晨跑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事情,小花火有时候太懒,喊不起床。

那就连带着花火的那份一起跑完吧!

上杉櫂做起简单的伸展操,放松肌肉,踩着脚踏车路过的老婆婆都在称赞他的活力。

然后,他奔跑在山林的水泥路旁边,让心跳声回荡在脑海、汗滴沁出额头,手中那瓶冰凉的矿泉水正在背他手心的温度一点一滴感染。

脚步生风,环顾四周,茂密群木延伸出的枝丫绿叶几欲掩盖道路的阳光,树梢在风的作用下不停摇曳,阳光从间隙中闪烁出熠熠金辉。

几个男子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撑住膝盖,汗水豆大,喘气如牛。

“为、为什么——”

“他,哈哈哈啊——!他怎么、怎么跑这么快!”

“神经病啊!大夏天的来山区跑步!我、我实在是不行了——”

戴墨镜的男子也是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沁透了背心,贴紧肌肤传来黏糊糊的感触。

尽管累,但他仍在督促后面这几个坐地上的家伙:

“别废话,继续跟上。”

“实在是跑不动了——”

“找辆出租车吧。”

“你给钱啊?”

“刚才你为什么不去买瓶水?渴死我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去!?居然问我?”

“谁、谁知道那家伙这么神经病,居然、居然还跑这么快,哈,哈——”

戴墨镜的男子拿下墨镜,双手放在额头,细眯着眼,透过树梢观察势不可挡的阳光,然后又将墨镜重新戴上,对坐地不起的几人说:

“他跑山区来我们还方便行动,省得引他去没人的地方,走,继续!”

这声继续,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

那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只得强行撑腿起来继续前进。

“疯了、疯了......”

“甩掉了吗?”

上杉櫂向后看了一眼,停下了令人燥热的脚步。

他拿起手上沾满水珠的矿泉水,旋开瓶盖,扬头一口喝完。

从刚上电车的时候,他就在注意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中午时间,那个警员还特地打电话,让他不要出门。

是祸躲不过。

上杉櫂没心情跟他们玩兜兜转转,自己照常出门,对方爱来不来。

他再看了眼后方被温度扭曲变形的公路。

跑几步路都跟不上,还跟踪什么人。

上杉櫂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跑。

跑动的途中,将手中的空瓶子顺手向公路对面的垃圾桶一扔。

砰砰两下,瓶口撞击不锈钢发出声响,瓶子弹飞在半空旋转片刻,随后精准落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