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身处东京的我只想咸鱼 第222章 雨,依旧

(今天太忙了...没完工马上修改完成...)

“这几天怎么一直在下雨?”仓库前,嘴角咬住香烟的上杉老爷子抱起一筐橘子,用力抬起将其放在货车上。

“这还真不清楚,往年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雨。”卷起袖子的上杉允子将最后一筐橘子满满当当地推进里边,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拍拍手。

“这就要走了吗?”

帮完忙的上杉櫂与上杉汐站在两人的一旁。

“新鲜就是水果的第一要务,这也是为了保证橘子的质量和品质。”

咬着香烟的上杉老爷子有些口齿不清,但他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很老旧的钱包,从里边抽出几大张万元钞票,拿给上杉櫂。

“爷爷......”

“帮了一整天,总要吃点东西。”

“吃东西也用不了6万円吧。”

“我说要就要,去买啥都行。”强势的老爷子将六张福泽谕吉硬塞在上杉櫂手里。

姑姑上杉允子笑说:“阿櫂,这是工钱。”

“......”

“收下才是好孩子,来,小汐。”

老爷子又把上杉汐招过来,从钱包里给出同样工钱。

上杉汐非常明白自家爷爷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像上杉櫂那样试图推脱。

“爷爷,你那边...真的没问题吧?”上杉櫂问。

“指的是农协?”白发满鬓的老爷子笑起来,“小孙子是想帮助你爷爷?”

“......”

“这种事情对你们两个孩子来说还为时太早,想从他们手里把所有的东西拿回来,伤筋动骨甚至家破人亡都是远远不够的。”

上杉櫂了解爷爷很少说出这种语气的话。

“看见那片被砍的橘子树了没有?”上杉老爷子指向房子后边的山头。

“嗯。”

“那就是那群家伙买通人干的,次郎还因此受了伤,他们的目的也简单明了。”

上杉老爷子没有把话说完,“那时候的我们本来已经集结了很多人,准备一起挽回权利,但我这树一被砍,次郎受伤住院,家眷受到恐吓的他们开始动摇。”

“威逼利诱是他们常用的手段,我也理解他们在两个选择下作出的判断。”

“那现在呢?”上杉櫂听出爷爷不愿多说,忽略了很多细节,他大概是不想自己去接触这些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现在?”上杉老爷子笑笑,“算是一种相互妥协吧,我继续给他们供货,在他们需求的货量之外,自己可以去找一些渠道售卖。”

“原因...自然是他们还看得上我这老头子种的橘子。”

说到最后,上杉老爷子的视线又重归在两个孙辈身上:

“阿櫂、小汐,我知道你们过来这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但很多事情不是多两个高中生就能解决,之前我一直不在家也有不想要你们掺和的缘由。

“你们安心过好各自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

爷爷的货车消失在雨点布满的海岸线公路尽头。

上杉櫂撑起透明雨伞,与堂姐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回。

“阿櫂。”

“嗯。”

“有没有一种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的感觉?本来回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爷爷的事情。”

“量力而行吧,我们的身份就只是学生而已。”

上杉汐沉默不言,她只是很不喜欢这种想要帮忙,却什么也帮不上的感觉。

雨中的小镇街道,还有些许路人穿行其中。

雨花溅起的淡淡雾气中,前方道路迎面走来一个人。

他撑着黑色的伞,耸拉着肩膀,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模样五官能隐约看出来和上杉汐有几分相似。

他停在两人的面前,向上杉汐伸出了手。

“又要去打牌吗?”

“钱。”面容憔悴的上杉次郎只是伸出手。

雨打得伞面嘭嘭作响,溅散出动静。

“可是你上次...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那只是他们欺骗了我而已。”上杉次郎的眼角瞥一眼她旁边的上杉櫂,然后继续伸出手。

上杉汐早已习惯了那只向自己伸出来的手,但一看到父亲的这个样子又无可奈何,将爷爷刚才给她的那六万円拿了出来。

盯着女儿拿钱的动作,上杉次郎伸出的手仍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就只有这么点?你是不是又偷藏了钱去买棒棒糖吃?”

在上杉汐把钱交出去的那一刻,撑着黑伞的上杉次郎语气冷淡地批评一句:

“幼稚。”

听到最后,上杉櫂一把将堂姐快要交到叔父手里的六万円给抢了过来。

别的不说,他可是知道汐姐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什么好看的衣服、化妆品之类女生用的东西。

唯一给自己的,就只有那廉价的棒棒糖。

本以为她是在存钱,现在看来是全交到了叔父的手中。

“钱给我。”耸拉肩膀的上杉次郎只是把手转了个方向。

“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我还尊称您一句叔父,但对堂姐从小就没出过什么力的叔父您,有什么资格向未成年的女儿要钱。”

上杉汐是由爷爷奶奶养长大的,从出生后的第三年开始。

“她欠我的,自然要一辈子来偿还。”

“给他吧,阿櫂。”

上杉櫂是不明白汐姐有什么好欠这个伪父亲的,“确定?”

“嗯,”上杉汐用比以往低沉许多的声音回应,“给他。”

雨濛濛的街道,死气沉沉的上杉次郎手里拽住整理得整齐的六万円,便撑着黑色雨伞向另一头离去。

“你能欠他什么,汐姐?”

上杉汐只是摇摇头,然后侧过脸,宝蓝色的眼睛看向他说:“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那些牢骚吗?”

“......”

“关于叔母的事情?”

上杉汐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雨声顿时充斥满耳朵,回忆了很长时间。

“我没什么追求,但每次想到母亲坐在轮椅上虚弱的样子,我就觉得我这个存在没什么必要,没有我,父亲和母亲现在一定是过得幸福的。”

回到上杉家里的大约半个小时,上杉櫂都在回想堂姐的事情。

她的母亲是残疾人,一直以来都坐在轮椅上,自打他见到这位叔母开始,她的神色就一天不如一天。

叔母是什么病上杉櫂是不知道的,但了解这是从堂姐出生后才落下的病根。

父亲次郎每日为钱奔波,在家的母亲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为了治病债务积聚。

最后落得一个母亲主动离去的下场......

要说上杉櫂在小时候对汐姐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那就是她站在海岸上眺望那一艘艘尝试寻找母亲的渔船,身后是议论纷纷的小镇居民,父亲则拿着那一张张款单白纸无力垂头瘫坐在海岸前,任由潮水拍湿他的裤襟。

很快,年幼的上杉汐就被送到了同一个镇子的爷爷家,晚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还听见父亲与爷爷大吵了一架。

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大约是不被父亲喜欢的人。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之后,有人敲响了门。

闭着眼睛小憩的上杉櫂起身去拉开障子。

“汐姐。”

“嗯,”她应一声,“榊原先生来了,今天你要去练剑道吗?”

“其实手机上通知一下就好的。”上杉櫂说。

“我觉得亲自来更好一些。”

“汐姐这些年...很不好过吧...?”

上杉汐沉默了一下,“因为刚才我父亲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只是少了点感受而已。”

“汐姐的目标是什么?”

“怎么又问这个了?”

“剑道这么努力,至少有一些原因才是。”

“阿櫂,”上杉汐喊了一声他的小名,“比起关心姐姐,姐姐还是更关心你一些才对,这几天心不在焉的,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不是还有考东京大学的目标吗?说好的拿下全国剑道赛事的第一呢?”

这回轮到上杉櫂沉默了。

“本来...是还有一些目标和期待的,但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了?”

“也不是。”

这番说辞自相矛盾,上杉汐也明白他这幅状态的原因是从何而来的。

“要不你还是把花火喊回来吧。”

“那是...她的梦想...我总是把她拴在身边,太过于自私了.......”

——————————————

(以下是昨天的文章,改完就马上删除)

——————————————

上杉櫂在早上10点起来,后面半个小时都呆滞地望向上方天花板垂落下的吊灯。

许久之后,右手向旁边摸摸,除了被褥,就只有空荡荡的空气。

是真的不在了啊......

上杉櫂睁着眼睛又在旁边摸索好一阵,伸直了手才终于在边上握住手机。

他将手机举在面前,拇指按下电源键,盯着合照壁纸上,她的可爱笑颜发愣。

屏幕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点亮。

又是一段时间的发呆之后,上杉櫂才放下手机,侧个身将自己从床上支起。

懒洋洋地起身走到仍在下雨的窗前,聆听那洗礼山下小镇的淅沥雨点。

用木头棍子撑大窗户,双手撑在木框上向外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

雨中清晨的气息扑溢而来,让大脑十分清爽。

又虚度过一天的上杉櫂不禁在想,今天又应该做些什么?

算了,看会儿书吧。

看书,当上杉櫂将书从旅行箱里拿出来翻看的时候,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能流畅地理解书中构造的每一个画面,但此时就像是遇到了电影中最不喜欢的题材一般。

即便电影拍得再遐迩闻名,再流畅。

那也难以继续欣赏下去。

抬头的无意间,上杉櫂发现了放在角落还没有吃灰的ps5游戏机。

他打算随便找个游戏体验一下这无聊的炎炎夏日。

这屋子有台液晶电视,不算新也不算旧吧。

乱七八糟研究了半天之后,上杉櫂总算是将主机打开,看到电视点亮了图标,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账号没有游戏啊。

况且手柄那是多少年都没有用过的东西,键都认不全,也没有任何使用习惯。

恰巧榊原大叔也在此时找了过来,玩游戏这件事,就暂时被他停止了。

走在檐廊上,雨水坠落到地面溅起的声音充盈着旁边的小庭院。

“咳咳,爱徒昨天有没有好好去了解花丸裕树这个家伙啊。”

“......”

“嘛,算是知道一些吧,好像是示现流的剑士,还是个警察。”

“没错!”

榊原大叔背着手,拿住湿瀛瀛的雨伞走在前面引路,水滴不时从伞头滴下,“他的招式特点就是下手快,能一招打趴对手就绝不用第二招。”

“如果有第三招呢?”

“有第三招那也是压着你打的情况。”

上杉櫂承认大叔说得很有道理。

但他现在的心态已经类似于什么退休下来的什么隐世剑士了,对什么第不第一的目标没有任何兴趣。

“总觉得你好像是变了一个样子。”走过拐角,向身后瞟一眼的榊原大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上杉櫂觉得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偏向平淡了,大叔忽然变得不像是大叔:

“有吗?”

“你自己还是要比我更清楚一些。”榊原大叔回过头,“是你那个离开的小女朋友的缘故吧?”

“......”

沉默了。

上杉櫂承认自己是想她的,夜晚里辗转反侧回想的,都是她睡觉时在自己面前那平和安稳的呼吸。

走到大门的屋檐下,榊原大叔撑开伞,上杉櫂走进伞里。

早上冷冽的雨点,洒满了带有弧度的蓝色伞面。

“唉,虽然大叔不能在这方面对你有太好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思考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不会很自私吗?”

“这一点也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大叔我只是个会教剑术的大叔。”

走上四周遍布青草的石块上,上杉櫂盯着榊原一心的脸看了好久:

“话说大叔当初为什么要去那个八幡神社?”

榊原一心没有回头,目视前方,语气变得充满了回忆:“那里...应该就是我的家了。

“离开东京以后,这十多年来我都在寻找这个地方,北海道,关东,关西,九州、寻遍了全国,也是两年前才来的四国岛。”

寥寥几语,上杉櫂也在大叔身上听出了些许故事的味道。

“可那八幡神社不是在几十年前就被地震摧毁了?”

“这些事情我之前是一概不知的,我的记忆里只记得几个特征:鸟居、古钟、神龛、大绳、年轻有为的父亲,以及一个穿着巫女服的极美女子展露出的笑。”

说完这些,榊原一心摇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练剑道吧,尽管你似乎没有目标,但强身健体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