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统计七军编制,人员,到如今,方世玉手中的数据,中央军一百个卫的满编制,四十六万人。
地方军总计七十三个卫,三十四万人!
边防军,八万人!
对内武装部队,暂且不算。
水师海军,因为蓝玉未归,难以统计。
而公共安全刑捕房,则是有在编捕快,四十一万余人。
就单论中央军,地方军,边防军,公共安全刑捕房,大明养了能上战场的人就高达近一百三十万人。
若是算上海军,只怕这个数字要超过一百四十万。
如此庞大的规模,对于朝廷而言,确实是一种无形的超级压力。
方世玉选择裁军,按照他的规划,中央军改为七十五个卫的编制,满编三十五万兵丁!
地方军卫裁撤为所,将人数降到二十一万编制。
公共安全刑捕房,倒是可以增添一些名额,以补充人手问题,毕竟按照大明的军饷,一个中央兵能养活四个地方兵,能养活十二个捕快。
从洪武二十二年改制开始,中央军的战斗力,一直保持着最高水平,靠的就是无数的钱粮砸进去。
第一个五年计划,包括地方经济发展规划,扩大泰安府经济体系,以泰安府为中心,全境内,修建四条主干道,及大大小小千余条分路。
其中,以泰安府连接广州卫,视为京广官道。以泰安府连接建州卫,视为京辽官道。以泰安府连接张掖,视为京甘官道。
以京师连接汉中,视为京蜀官道。
在这四条主干道上,分散出来密密麻麻的官道,进行沟通沿路的州府郡县。非战时,官道全年全年开放。
允准商户,百姓通行无阻。
对于官道修通,允准百姓商户通行,方世玉第一时间想到的收取过路费,然后转念就被首辅杨寓捏断了这个想法。
按照杨寓和景清的说辞,收取过路费,过于苛责,朝廷的商税已经极高,每年投入五千万贯宝钞,维护官道通行,所获得的商贸税收,都是海量的。
当然,这并不能打消方世玉的积极性,毕竟社会主义的官道,也是要收费的。但解缙说的话,却是让方世玉真正打断了这个想法。
解缙说:“如何能保证商贾从哪里上,从哪里下,若是他在半路找了个地方就下了,非但不会维护官道,反而会肆意破坏。”
“将会对官道的维护,造成极大困扰。”
自此,方世玉允准了杨寓对自己的反驳,诚如解缙所言,大明没能力去将官道修在天上,让他们不走指定路口,无法离开官道。
按照计划,官道都是尽可能绕开山路,已达到收益最大化。
这也是为什么京蜀官道,只修到汉中的原因,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大明还真没有能力去在蜀地修八丈宽的主干道。
哪怕有这个能力,也是无用,耗资甚巨,收益不佳,自从汉中从巴蜀分割,不归巴蜀管辖后,巴蜀?这个地方已经没能力造反了。
有汉中的巴蜀,才是易守难攻的天府之国,没有汉中的巴蜀,就是一个死胡同,朝廷大军来去自如,扼守汉中,纵蜀地有百万大军,也难出川蜀。
汉中对于蜀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四条主干道由朝廷出资修建,其余分路,由地方官员用县里截留的财政进行修建。从而达到多面施工的效果。
虽然会出现自己修自己的,但大家都为了能获得政绩,既能升官,又能赚钱,毕竟他们的俸禄,都是跟着政绩走的,
而五年计划,每年完成一部分,就可以获得高俸禄,最终完成还能获得五年计划辛劳奖的津贴,一年俸禄。
当然,五年计划除了修路之外,兵部,户部,刑部,各有任务。
内阁总领国政,兵部被阉割一番后,被方世玉夺走了调兵权,彻头彻尾成为一个战时只管后勤的部门。
至于闲着的时候,他们主要负责七军都督府的人员编制数额,以及彻查人数是否存在吃空饷的问题。
对于这一手,方世玉还是很有存在感的,兵部从此以后,没有调兵权,他们就失去了夺取兵权的能力。
文官没有夺取兵权的能力,只能一心扑在内政上,积累政绩,荣归故里,封个非世袭伯爵就是文官的最高荣耀了。
当然,太师,太傅,太尉,三公名誉也不低。
而兵部虽然没有了调兵权,但兵部还是骑在七军都督府的头上,只要我查到你吃空饷,那就可以拿你下狱,如果最后查证属实你是吃了空饷。
那不好意思,你等死吧!
兵部成了稽查兵员是否足额,及战时后勤的功能,看似将兵部的权力阉割,但方世玉却给了更大的权力。
只不过这个权力,在兵部和七军都督府来看,是非常大的,而站在皇帝的角度,调兵权和稽查权,完全是两个概念,以前的兵部,有调兵的能力,没有统兵的能力。
但他们可以抓住兵权,而现在,他们抓不住兵权了,被他们折磨的又是各地军队卫所,这对方世玉而言,只是一件好事。
虽然不敢保证完全杜绝空饷的问题,但也可以极大的保证军队数额,以及战斗力。当然,国安稽查锦衣卫也拥有稽查军营是否满编,离开军营的人员,因为什么,去了哪里,能不能找到,是不是假的。
兵部可以查中央军,可以查地方军,可以查对内武装部队,可以查边防军,可以查海军,但他真的查不了锦衣卫。
锦衣卫的人员编制,只有皇帝和指挥使知道,而如果指挥使玩套路,因为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隶属任何部门的缘故,甚至锦衣卫指挥使,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皇帝想杀指挥使,只要找一个他认为可以相信一段时间的锦衣卫上来,扣个谋反的罪名,随时可以杀了。
锦衣卫是最特殊的,也是最危险的。
五年计划中,还包括私塾,社学,府学,其中囊括,中医,女子学院,技术学院,及少量的国学院(国学就是儒学。)。
这其中,国学院的师资力量,还是比较好办的,没事的时候,六部尚书,朝廷官员都可以去视察的时候,讲一节课,大明也不缺少读圣贤书的。
而技术学院,却是只能从火器制造局的工匠师父中寻找,定点培养工匠师傅读书识字,然后让他们去各地支教。
虽然难,但不至于无计可施。
唯独女子学院,确确实实让方世玉伤透了脑筋,最后没办法,强令要求官宦家的女儿入学,从中挑选人才,作为第批师资力量。
就是方世玉的强令,这些官员也很难接受,但这种事情,方世玉又不能拿刀架着脖子,更不能去杀人了。
为这点事掀桌子,真的不值当。
杨寓给出的办法,家中女儿不入学者,视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官降一级,以示惩戒,抗拒女儿入学者,视为不尊朝廷法令,革除功名。
这一套连环拳下去,算是解决了女子学院的难题。
不过,女子学院的入学率,还是低的可怜!非常可怜。
最后一个五年计划,是大明要在辽东,修建四座卫所城池,待到日后遗民戍边,加大力度开垦辽东,以供泰安的粮食!
太始四年,三月初一。
南京城。
皇宫。
方世玉在乾清宫中,跪在软塌旁,看着眼前这个弥留的老翁,发斌早已花白,头发没来得及打理,显得凌乱许多。吞了吞口水,方世玉的眼角泛着泪光。
只见朱元璋伸手摸了摸方世玉的脸,他笑着说道:“方小子,不哭,朕老了,今年都七十二岁了。人终究是要死的!”
“你如今身为辅政大臣,不在都城待着,从泰安跑到应天,万一出了乱子,又该怎么办?”
朱元璋气息微弱的说着,布满了褶皱的手,摸着方世玉的脸,好似刀子在拉,多年的耕种和持刀,让朱元璋的手在老迈的时候,布满了茧子。
“老朱头,不会的,不会的!”方世玉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个在天下官员眼中的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暴君。
他在方世玉的眼里,是那么慈祥,和蔼。
“方小子,你做的很好,这些年的变化,朕都看在眼里了,大明有你在,我放心,放心。”
“你要替我训诫后世子孙,切不可忘记本根,莫要让他们认为自己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罔顾人命。”
“有些事情,我没能做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当勉之。”
“我死后,就葬在孝陵,封锁墓室,所有女眷,殉葬与否,你自决。让我歇着吧,好像,好像看见秀英妹子了!”
朱元璋说罢,手中的玉如意掉到了地上,吧嗒一声,玉如意摔得稀碎,伴随着方世玉的心,也跟着摔得稀碎。
“老朱头!”
方世玉嘶吼一声,泣泪横流。
陈迪在乾清宫的大厅,低着头叹息一声,吩咐小太监去敲响丧龙种,他则独自上前,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当朝首辅杨寓,次辅景清,跪在朱元璋的尸身前,痛哭流涕!
太始四年,三月初一,大明帝国的缔造者,洪武皇帝朱元璋,御驾宾天,与世长辞。南京城内,挂满了白布,大驾设齐。入殓后,大行皇帝的棺椁置于太和门外。
凡南京在任官员,王子,公主,后妃,各自回府斋戒七日,朝廷各级官员,部院大臣,需在本衙门内,集体休息区域,进行留宿斋戒。
期间,不允许离开皇宫。
一众闲散官员,空有名誉的官员,齐聚于午门,斋戒留宿。
斋戒期间,布告全国,藩篱,自大行皇帝宾天起,禁止丧服嫁娶活动,在京军民百姓,二十七日内,中摘冠缨服素缟。
一个月内,不允嫁娶,百日之内,不准作乐。
四十九日内,不允屠宰,二十七日内不准进行任何形势的祈祷和报祭,服丧未除前,文件票拟,具用蓝笔,文件律用蓝色油墨印刷。
京城自大丧之日起,各寺,观,需鸣钟三万次。
繁琐的礼节,总是那么让人沉闷。除此之外,朝廷还会向属国发送告敕书。
如朝鲜,在接到大明朝廷的敕书后,三日内便抵达了长江,继而登陆,赶往应天,在大行皇帝的灵枢前,进行祭拜。
朱元璋驾崩后,整个南京城,青天白日,却似如被一阵乌云遮挡,所有人的心里都闷着一口气,万般不畅。
在南京逗留八十一天,方世玉穿着丧服,以孝子贤孙的身份,带着朱标的儿子朱允熙,朱允熥,朱允熞,及一众官员,将朱元璋抬入孝陵,安葬后,孝陵封死,填土。
足足折腾了三个月的时间,繁琐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方世玉带着病怏怏的朱标,张美人,宝庆大长公主,方文墐抵达泰安府时,已经是太始四年七月十三。
整个帝国,在老皇帝的死亡悲情中,近乎于停摆了三个多月。
回到皇宫,此时的皇城修建已经完工,而内城也修建了大半部分,皇帝还京,方世玉在杨寓的恳请下,参加了七军都督府的军事会议。
终究,国事为重,方世玉在如何伤心,也不能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七军都督府的衙门设立于武英殿,常驻衙门,正好同内阁办公的文华殿,一文一武,帝国的最高决策层。
“交址那边还有反叛吗?”方世玉望了望常茂,出声询问道。
常茂自太始二年返京,其兵马三万留驻交趾布政司,万分流南京驻守,常茂独领八千余部,北上泰安,交兵于军。
“交址那边,按照殿下的旨意,能杀的都杀了,除了山里还有些残余外,已经不成气候,只是那边太缺人了。”
常茂叹息一道,他在交址杀了多少人?常茂没统计过,但至少不会低于四十万众,整个交址,近乎被他杀干净了。
无数的沃土,正等待着大明的百姓前往屯垦。
方世玉道:“先往交址移民,数量不能低于十五万,这件事情可以挂在户部第二个五年计划中。”
“每年向交址移民,不能少于三万劳壮力,至于用什么政策鼓励百姓前往,就看户部的了,刑捕房的人和锦衣卫联合督促,不允许出现强迁百姓前往的事情。”
“一经查实,涉事官员革职查办。革除功名!”
方世玉出言敲定,众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什么不同意见。
毕竟交址那块地,还是不错的,耕种收获非常好。
而且朝廷的田亩税,正在逐年减少,甚至去年朝廷都开始拿宝钞买粮食了,虽然买的不多,但也算是维持了粮食的价格,保持在十贯到十五贯宝钞之间。
甚至,红薯,马铃薯,玉米,都降价到了五贯宝钞,七贯宝钞不等。
宝钞的购买力,正在争强。
徐辉祖道:“殿下,是不是可以对鞑靼动手了?”
不知何时开始,徐辉祖看着大明逐渐昌盛,深感自己功劳不够让子孙生活的更好,从那以后,北怔蒙古,似乎成了徐辉祖的执念。
这个执念,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从未消失过。
以往方世玉用常茂南征为借口,搪塞徐辉祖,现在交址已经基本搞定,朝廷已经开始着手遗民戍边了,现在对蒙古动手,也确实是个好时机。
然而,方世玉却摇了摇头道:“鞑靼不急,北方越来越冷了,不适合我军作战,边防军控制好现有的成果,不需在向北挺进,漠南草原在我们手里,不缺战马。”
“对付鞑靼只是早晚的事情,等过段时间,天气缓和些在说这个。梁国公,你和朝鲜交涉的怎么样了?”
方世玉回绝了徐辉祖想要北怔的事情。
自从搬来了泰安,这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泰安都如此冷,边防军传回来消息,每年十月下旬,漠南草原就开始下雪了。
漠南尚且如此,漠北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大明能控制好眼前的成果,守着整个漠南草原,枕戈待旦,漠北的鞑靼,瓦剌,诸多部落,他们除了求活,就剩下送死一条路。
至于说突破城关,攻进中原。
漠南的八万边防军,长城沿线的各地驻军,中央军从集合,到抵达最远的宁夏有半个月的时间足以。
若是大同,甚至用不上十天的时间。
他们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朝鲜还是不同意,不过我已经找到机会了!”蓝玉面色平静,七军都督府的所有人员,皆为勋贵,除了国安稽查锦衣卫的指挥使外,能排得上名号的勋贵,都在这里了。
这些勋贵,都有着统兵出征的权力,但他们出去,属于直接空降司令官,战场总指挥,负责一场战争的从布局到结束。
但真正领兵打仗的,却不是这些勋贵,而是军营走的流官,中央军中,一个小旗三十五人满编,三个小旗一个总旗,两个总旗一个百户,满编二百一十人。
三个百户,一个千户所,满编六百三十人。
五个千户所,算上思政指导员,三千二百人,视为卫。
四卫设营,立总兵,总额一万两千八百人,总兵授从品武勋,负责一营兵马的训练,战时领军。
所有总兵,都是要经过严格的政治思想教育的,从入伍开始,近乎劳改犯一般,疯狂的灌输着忠君爱国的思想。
所有一卫长官,在入职之前,都要前往南京军科学院进行封闭式为期一年两个月的深造。
从洪武二十六年开始,加大教育投入,方世玉对灌输忠君爱国,舍小谋大,奋不顾身的理念能灌输进去的,丝毫不差。
更是着重在大明的,启蒙书籍,社学,府学,深刻探讨赵匡胤陈桥兵变,所带来的危害!
历史上写着,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先南后北的统一了中原大部地区。
可结果就是,杯酒释兵权,以文统武,靖康耻,犹未可结果就是,酒释兵权,以文统武,靖康耻,犹有之。
若是赵匡胤不玩兵变,诚心报答周世宗柴荣的知遇之恩,尽心辅佐幼主亲政,以当时柴荣留下来的军队实力而言。
后周是唯一有机会,有可能实现重夺燕云十六州,统天下的势力。若是夺回了燕云十六州,元廷想要入侵中原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方世玉并没有教给他们,赵匡胤陈桥兵变,底下的人给了他多大的推动。
而中央军每年退伍的人数,高达八万三千余人,入伍的人数不足五万人,每年都在潜移默化的裁军。
按照方世玉和兵部商论的结果,中央军最终的兵丁总额,在二十四万就足够了!
至于这些退伍的兵丁,或是入职对内武装部队,或是任职公共安全刑捕房,亦可能被国安稽查,或是兵部稽查招募。
将官退伍,按照规定,必须要在南京军科学院,教学三年,才可以自行寻找工作。
眼前的一众勋贵,虽有统兵权,却无调兵权,方世玉手里捏着财权,军权,政权,三权集于一身。
瞧了瞧蓝玉,方世玉道:“什么机会?”
“李芳远造反了。听说现在已经控制了整个朝鲜境内,老王李成桂病重,这个时候若是从辽东调遣两个卫的火铳,炮兵,攻进朝鲜,还不是想怎么签,就怎么签!”
蓝玉瞥了一眼,面色平静,李芳远造反的事情,是在洪武三十一年,也就是太始三年八月,不过当时方世玉的重心并没有留在朝鲜的事情上。
毕竟国内的建设,要高于一切,想搞定朝鲜,办法还是很多的。
“李芳远造反了?”方世玉微微一怔,旋即缓过神来,开口道:“我这个小舅子,倒是有两下子,政变夺权。”
方世玉嗤笑一声,李芳远当初是和方世玉见过面的,其人一副狼顾之相,确实也是个狠角色。
“殿下,锦衣卫的消息,李芳远和李芳干,为了争夺继承权,争斗不止,战火不休。卑职的意思,若是想要对付朝鲜,最好的办法是卖火器!”
戚伟直接开口说道。
常茂和徐辉祖沉默不言,刚刚打了一场大战,交址布政司还在恢复,而常茂刚回泰安也不过一年工夫。
他是没什么心思继续去争抢出征了。
在家里多歇会,安全。
徐辉祖则是一心想要学他父亲,寄希望于北怔蒙古,但对于北伐的事情,方世玉讳莫如深,根本没有同意过。
在方世玉看来,扼守漠南草原,就已经是战果最大化了,因为气候的缘故,道路险阻难行,军需粮草运输困难。
一旦大军深入漠北,整个漠北的草场已经极少,茫茫大雪覆盖,一个不慎没找到敌人,白折腾也就算了。
若是在遇到大雪阻路,那可就废废了。
更何况,方世玉顺位继承朱元璋的政权,以及洪武二十余年的政治军事成果,整个漠南已经在大明的可控范围内。
京师北迁,更是严密控制着整个漠南草原,大力发展畜牧业。
方世玉根本不需要同朱老四那般,内迁卫所,抛弃了朱元璋三十年苦心经营的战略成果,最后逼得无奈,只能一次次御驾亲征。
劳民伤财不说,其实朱棣这一生五征蒙古,并没有取得多么大的战果,比之朱元璋对草原的步步蚕食政策。
朱棣就是吃力不讨好。
蓝玉对戚伟说的话,也是闭口不言,方世玉稀释扩大了火器制造局的股权分配,皇室占总额的五十三个点,商人占十五个点,淮西勋贵占三十二个点。
这其中,皇室同淮西勋贵,无权插手经营模式,只管着坐地分赃。
若是朝廷允许向朝鲜兜售军火,那可就赚大钱了。
“你们都想什么呢?卖军火,卖的永远是大明军队淘汰下来的军火,洪武二十四式火铳,可以卖。火器制造局可以给朝鲜提供弹丸。”
“火铳的收入是应该归属朝廷的,和你们没有关系。”
方世玉面色平静,火铳既是被朝廷买去,用于武装朝廷部队,朝廷花了钱,日后卖出去,自然应该由朝廷国库收钱。
不然的话,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蓝玉点了点头道:“能卖火铳的弹丸就够了,先让李芳远和李芳干打去吧,等他们打完了,谁胜了,朝廷都可以随便拿捏。”
“现在难道不能随便拿捏吗?”方世玉瞄了一眼,朝鲜常备军不足七万人,大明在辽东的驻军虽然经过裁撤,但人数直没有低过十三万常备军。
十三万列装了洪武二十七式线膛枪的大明军队,欺负七万还拿着锄头,铁器的朝鲜军队?
降维打击都没有这么恐怖的好不好!
蓝玉只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据理力争道:“那总要赚点钱吧,先赚钱,再拿捏。”
方世玉望了一眼在座的一众勋贵们,深吸一口冷气道:“你们都要先赚钱,再拿捏?”
徐辉祖,常茂,蓝玉,蓝田,卫国公邓铭,邓愈长子袭封申国公,但长子牵连进了李善长的事情,被老朱一刀咔嚓了。
方世玉回头便把卫国公的爵位传给了邓愈次之邓铭元。整个武英殿三十多名勋贵,不发一言。
方世玉道:“既然你们都想赚钱,我也想赚钱,前段时间,内帑的钥匙又被朱紫怡抢了去,到时候赚钱了,咱们好好分!邓铭去一趟扬州。”
“跟火器局总办王昌建探讨一下,先生产三十万颗火铳弹丸,准备朝廷和朝鲜的交涉!”
“这一次,咱们玩的大一点,七军都督府扶持李芳干,内阁扶持李芳远,所获利润,大家一起分!”
方世玉嗤笑一声,赚钱嘛,有钱赚谁不想赚呢。
至于朝鲜半岛,收归大明?方世玉还真没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将大明过剩产能消耗的国家势力。
做酋长的话,方世玉还要照顾所有的人,保持一定的视同仁,可大明要发展,虽说不需要如同西牛贺洲的红毛夷那般,流血抢夺。
但大明还是需要有贸易输出国。内销永远比不得外贸来钱快!
众勋贵听到方世玉的内帑钥匙又被朱紫怡拿了回去,脸上都带着笑容道:“那倒是可以赚一笔大的。”
“行了,都散了吧,我先回去了!”方世玉起身直接走出了武英殿。
众人面面相觑,蓝田拉了拉蓝玉道:“义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蓝玉狐疑道。
蓝田道:“郑和啊。”
突然间,蓝玉好似脱缰的猛虎,直接从武英殿飞了出去,开口喊道:“方小子?”
“不是,好歹也是梁国公吧,两朝老臣了,稳当点,毛毛躁躁的!”方世玉意味深长的说着,蓝玉出海回归,也不过七个月的时间。
方世玉的意思是让蓝玉在七军都督府养老,每个月拿着公爵的俸禄和七军都督府的供养银,反正让他安乐死就对了。
但这蓝玉都这般年纪了,还如此生龙活虎的,确实是时代不一样,能活下来的,就没有弱者。
“方小子,我有个人介绍给你,你见见呗?保管你见了会非常欣赏他!”蓝玉上前贴在方世玉的身旁说道
“老蓝你要引荐谁?不会又是你的义子义侄吧?蓝田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了,不能再有了!”
方世玉挥了挥手,蓝田凭什么进入七军都督府,在武英殿办公?没有蓝玉,他蓝田会有这种机会?
亏就亏在,蓝玉没有儿子上了。
“这个人不能算我义子,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只不过他是个太监,我堂堂梁国公,总不能收个太监做义子吧。何况,这个人你也认识,见过面的。”
蓝玉耸了耸肩,一脸不屑的说着。
或许,郑和如果不是太监,真的会被蓝玉收为义子。
“那行,既然是太监,让他去交泰殿验明正身,到坤宁宫见驾吧!”方世玉随意的说了一声,迈步继续走着。
蓝玉笑了笑道:“那好,我这就去喊他!”
午门外。
蓝玉看着郑和道:“本公能帮你的,就这些了,进去之后,能不能让殿下看上,能不能一展抱负,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梁国公知遇之恩,郑和永不敢忘!”郑和躬身颔首道
蓝玉点了点头道:“蓝田性子太倔,驴脾气一个,等哪天我要是死了,殿下未必会留他,你不要参与进去,我府上有个妾室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如果能诞下男婴,日后还要你照拂才是!”
蓝田能进七军都督府,混个闲散职位,这都是蓝玉一手抬进去的,蓝玉倒是相信,方世玉不会杀自己,也不会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杀了蓝田。
但有句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方世玉在北伐的时候,就对蓝田没什么好感,蓝玉若是宾天而去,那这蓝田真不知道下场会如何!
郑和躬身道:“末将领命。”
“去吧,方小子,可不好哄骗,拿点真材实料出来,你要是忽悠他,本公也保不住你!”
蓝玉说罢,这才上了一驾马车,返回梁国公府,蓝玉现在的最大愿望,就是元帝妃子能给他生个儿子。
哪怕这个儿子有蒙古人血脉,但至少还是他蓝玉的儿子,也不至于死后,这爵位断了香火。
郑和面色凝重,过了午门,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前往交泰殿,其实去了交泰殿验明正身也很简单。
进了一间无人的屋子,直接脱了裤子,看清楚了之后确准是个太监,郑和又跟着小太监,一路到了坤宁宫外。
卫宏才守在门外,见到郑和时,直接开口询问道:“梁国公引荐的?”
“回禀公公,梁国公引荐奴婢来坤宁宫面圣!”郑和道
卫宏才点了点头,看了眼带着郑和来到坤宁宫的小太监,出声询问道:“都看清楚了?”
“回公公的话,都看清楚了,确实是个太监,身上的东西都检查过了,每一件衣服,布袜,都是重新穿戴的。”
“奴婢亲自检查,一根针都不存在。”
小太监恭敬的说着。
卫宏才这才开口道:“跟我来吧!”说罢,卫宏才推开了坤宁宫的院门,迈步进了院子时,正看见方世玉抱着方文墐,在摆弄着模具。
已经五岁的方文墐,遗传了老朱家的基因,能作的很,天性好玩。
“什么人?”方世玉见卫宏才带着郑和走了进来,直接开口询问道。
郑和躬身作揖道:“奴婢郑和,拜见天雷王殿下殿下。”
“郑和?蓝玉让你来的?”方世玉心中疑虑,想到蓝玉在武英殿外和自己说的话,开口询问道。
郑和道:“回天雷王殿下问话,确是梁国公举荐。”
“咦,这老蓝竟然把你给带回来了,朱老四还不要被气死啊!快过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畅所欲言便是。”方世玉将方文墐放在了一旁,开口道。
方世玉既然答应了蓝玉要见,自然还是要给点面子,只是不知道这人是郑和,否则早就见了。
郑和道:“奴婢既无治国安邦之能,亦无开疆拓土之功,奴婢同国公出行海外,自应天长江入海,经南瞻部洲,过大小爪哇,三佛齐(爪哇和三佛齐后世印尼地区。)经南海口(马六甲!)”
“前往锡兰(斯里兰卡岛!)无猫之国(马尔代夫)好望角!深感海洋于国家之重,历时三年,著平洋策,恭请殿下圣览!”
郑和跪在方世玉的脚下,匍匐道。
闻言,方世玉点头道:“海洋确实于国家非常重要,你既有此先见,那这平洋策我倒是非看不可了!”
“可有带来?”
郑和连忙转身,看了一眼卫宏才,后者从怀里取出份文书,递给了方世玉道:“殿下,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
拿在手中,掂量一下,方世玉道:“是这个嘛?”
“正是。”郑和道。
拿在手中翻看片刻,方世玉突然开口道:“财富来之海洋,危险亦来之海洋!这句话说的非常好。”
“限制海外藩王船只数量,扼守海洋交通要道南海口,则南瞻部洲,近海群岛,尽在天朝控制之中!”
全篇三千余字,当然,郑和说他写书写了三年,并不是这三千字写了三年,而是总结海上的经验和所得。
他在大海上航行三年有余,编撰了这份平洋策,上边详细阐明了海洋对于大明的重要,甚至破天荒的说,南海口必须掌控在中央朝廷的手中。
“不愧是你,郑和!”
方世玉望着郑和,这份平洋策,确实写到了他心坎里,对于大明航海已知的众多岛屿,以及海上能带来的财富和危险隐患。
他都非常清晰的阐明,并且有着一定的解决办法。
甚至关于如何建造更大的船只,郑和都有自己的见解,大明的海船虽多,虽大,但未必不可以更多,更大。
若不是郑和是个太监,方世玉还真的忍不住要和他多说一些,奈何,奈何。
郑和躬身道:“殿下能接纳平洋策,已是奴婢之幸甚岂敢奢望其他!”
“嗯,,说说,你是经历了什么,才积累了这番见解?”
方世玉反倒是对郑和的早年经历很是好奇,一个太监,正常来说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还写什么平洋策。
郑和道:“奴婢祖籍云南,非汉民,当年颖国公傅友德领军平云南之战,奴婢被抓做俘虏,阉割后被送到燕王府伺候燕王!”
方世玉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去海军,我给你三百艘战船,用你的方法,进行操练,演练。”
“来年五月份会有一场阅兵行动,到时候你所统帅的海军若是能脱颖而出,我允你任职海军总兵,从三品武职!”
方世玉将平洋策放在一边,有了郑和,那大明的海军还能变得更强,这段时间,方世玉一直在寻找,究竟让谁下海继续进行官方贸易。
蓝玉已经不适合了,而且方世玉也没什么借口让蓝玉下海,至于其他人,方世玉并非不信任他们的忠诚,只是不信任他们的海上能力罢了。
让他们领军打仗,兵团冲锋,他们都是一把好手,但海军的人才培养,一直都是七军都督府的严重问题。
郑和躬身领命道:“谢殿下天恩浩荡!!奴婢定不辱命!”
让郑和离开后,方世玉坐在院子里,卫宏才跟着离去,关上了坤宁宫的大门,翻看着平洋策,方世玉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让他去远洋贸易,也是不错的事情!”
正当这时,方楠和宝庆郡主跑了出来,拉着方文墐道:“走,去骑马去!”
“好啊,好啊!”方文墐拍着双手,连连叫好。
朱紫怡走了出来道:“这三个野孩子啊,真的是太野了。”
“孩子嘛,喜欢玩很正常,我小时候,可比他们作死多了!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你姐姐的消息?”
方世玉对朱紫怡询问道
整个大明,最让方世玉牵挂不下的,就是江宁县的临安公主,总觉得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点对不起老朱头了。
只是锦衣卫都是男人,用起来很不方便,总不能让一群大男人去监视探知临安公主的事情吧。
朱紫怡摇了摇头道:“我姐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最近得到消息,我侄子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朱允熥?他干什么?”方世玉面色平静,朱允熥能做什么,他虽然还在南京,但整个南京已经被方世玉给肢解了。除了府尹和守备军外,权力悉数挪移到了北方。
朱紫怡叹息道:“他扮成女子,去女子学院入学,被人抓了出来!”
“还有这种事?”方世玉目光一凝,好家伙,这特么的女装大佬啊!
只是,朱允熥遗传着老朱家的基因,微胖的饼子脸,女装大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后来听说,他和追爱,堂堂吴王,天天在女子学院外边转悠,应天府尹是坐卧不安,要不你还是下封旨意,给他许婚吧!”
朱紫怡可没少得到朱允熥送来的信,每一封信的中心只有个,就是搞定方世玉,让方世玉同意赐婚,降一道圣旨。
甚至朱紫怡为了这事,险些下了懿旨要盖凤印赐婚。
方世玉秉持着,能娶到媳妇就娶,娶不到国家不管的理念,好不容易打消了朱紫怡赐婚的念头。
而现在,朱允熥似乎成了死脑筋,盯准了不撒手。
“这孩子也是个崛脾气,随他折腾去吧,等朝廷赐婚是不可能了!”方世玉摇了摇头,他当初就没同意朱允熥赐婚,现在更不能同意了。
“我就是怕,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收拾。”朱紫怡心中担忧道。
对于朱允熥的事情,方世玉早有安排,见朱紫怡如此,开口道:“太始七年左右,冯诚应该可以带着高炽返回中原,到时候就让允熥,允熙,去海外就藩去!”
冯诚自蓝玉返还便直接领了四百余艘战船,开始了他漫长的航海之旅,按照方世玉给的海图,他一路上要按照蓝玉所行的航海路线。
从好望角,进入大西海,抵达东胜神洲东部海岸,在顺着沿岸一路南下,向西航行,抵达东胜神洲的西海岸,自东瀛返还。
外东海对于大明而言,还是相对危险的。
而冯诚这一次的航程,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顺利结束,以公布浑天说的正确性。
朱紫怡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说怎么是了!”
漫不经心的看着方文墐和方楠,宝庆郡主,在一起玩耍,方世玉道:“庆慎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也见不到她?”
“她啊,忙着帮你整理稿子呐,罗贯中死后,惠民书局的事情,都交在了礼部打理,你不是说,任何出版有关太祖皇帝的书籍,都要通过礼部的嘛?”
“现在民间流传的话本无数,这惠民书局,也不知道是惠民,还是为了赚钱。”朱紫怡心中苦涩,原本这惠民书局,是应该归在皇庄的。
但最终在惠民书局的修缮时,因为钱是朝廷出的,天下书籍也是朝廷负责刊印的,最终这惠民书局,也就成为了朝廷,国家的产业。
“这几年话本卖的特别好,确实是让他们赚了不少钱,但惠民书局赚的钱,都有公账,还要重新花在百姓的教育事业上。”
“你就甭操心了!”
方世玉语气平缓,当此时节,艺术渲染的关于朱元璋的话本小说,可谓是风靡一时,其中以布衣天子一书为最。
这个作者没有名讳,只是署名清净道人,将朱元璋的幼年经历至朱元璋同陈友谅大战时所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九江大战,鄱阳湖决战,书墨的绘声绘色,就好似他亲自经历了一般。
惠民书局卖出去书,是要给编撰者五分之一的销售额稿费的,但这个清静散人,根本找不到他。
民间有传言,这个清静散人,就是当年陈友谅手下大将张定边,人云亦云,也没有个结果。
因为朝廷的激励引导,话本,琼瑶,在大明境内的各大街道小巷,随处可见。
可谓是文风昌盛。
唐有诗歌,宋有辞赋,大明也有自己的文化发展产业方向。在总结前人智慧上,更是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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