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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 第228章 我来挑人了

第228章

要救郑敬风,不能太刻意。

贺予想了个办法。

出门之后,他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在楼下用了些早餐,然后就到实验室坐了一会儿。

他在曼德拉实验室里做的主要是收控血蛊的训练,血蛊是精神埃博拉病症中最具攻击性的一种异变,而且进化后的力量非常惊人。

它和那些闻嗅,听觉异能截然不同,那些异能不管再怎么提升,最终也只是获得超凡的感知能力而已。

但血蛊会有性质上的飞越。

比如,贺予分化出血蛊异能的初期,他只要让精神病人近距离闻到他的血,就能对那些病人进行控制。而能力近一步提升之后,贺予的血哪怕对正常人都会有一定的影响力,不过很容易挣脱,距离上也有一定要求,必须离他很近才能有几率生效。

这几年贺予就在提升对正常生物的操控力。在贺予的实验室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乃至于被囚禁的人。贺予要不断地用血蛊的能力让他们完成一些动作,以此达到训练的目的。

当然,为了防止自己人被贺予的能力反控制,段闻让科学家设计了一种叫澈心戒的佩戒,这种戒指可以令佩戴者免受血蛊干扰,只不过制造戒指的材料稀缺,冶炼成功率又很低,最终造出的佩戒只有十来枚,所以唯有曼德拉的核心人员才能戴在身上。

贺予不是没有想过用血蛊的力量随便操纵一个人,配合他们去激速寒光控制室进行操作。但是一来,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受控者有一定几率挣脱。二来,被控制者丧失自我意识,只能进行肌肉动作,而切断数据轨道是需要计算能力的,傀儡们并不能够做到。

因此贺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最终还是去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如同地狱,里面关押着战俘,保存着用作实验的尸体,储藏着一些科研员造出的变异动物胚胎。里面来来往往,布局着很多巡逻的守备。

“贺总。”

“贺总下午好。”

贺予点了点头,佯作是来挑选给自己做血蛊训练的对象的,他穿过重重大门,来到了羁押战俘的地方。

第一批登陆的战士们已经被解开了封冻,被三五一组地关在那里。

“贺总这次需要挑哪一种人做控制试验?”这片区域的守备,就是卢玉珠克隆人,她和当初在易家村贺予交手的那个克隆体一样,都被活化过体能,攻击力和反应力很强。

这些卢玉珠克隆体在黄志龙不能大量拐骗正常人后,被大量培育,她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一道铜牌自被制造起就吊在脖子上,贺予瞥了一眼,这一位已经是2701。

三年前和他在海面上处理交货任务的,遇到的也是一群“卢玉珠”,她们外出时必须以面罩遮脸,否则二三十个“卢玉珠”同时出现,那场面想不引起注意恐怕都难。

贺予对2701道:“这次挑个意志力强些的,太容易控制的没什么意思。”

“这一批都是军人、警察,意志力非常不错。”2701一边淡淡地回答,一边延贺予入内,他们一同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厚重的铁门,门上只有一个狭小的玻璃窗防□□。整体设计风格和

成康精神病院的重症病房区很像。

贺予一边走,一边留意窗子里的人,那些人大多都沉默地坐着,不想无谓地消耗更多体力。

忽然,他看到一间空荡荡的囚室:“其他房间都有人,这里怎么是空的?”

“早上道格拉斯过来,拿走了三个士兵,他要做细菌试验。”

道格拉斯虽然是岛上比较低阶的人员,但贺予对他的印象还挺深,因为这疯子是希特勒的忠实拥趸,阿道夫都死了一个世纪了,道格拉斯记还在自己的袖子上别纳/粹徽章。他的梦想是曼德拉元宇宙一建立,就要立刻恢复出一个虚拟的元首,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里的科研疯子有上百个,每个人之所以走上这条路的原因都不同,他们彼此之间甚至都有极大的矛盾和仇恨,比如卓娅就非常憎恨身为纳/粹的道格拉斯,她曾指挥过暴杀卸掉了道格拉斯的一条腿,可他们到底还是因为人类的终极欲望,汇聚成了这样一个至为黑暗的团伙,以段璀珍为领袖,因利益而紧紧地盘扭在了一起。

贺予闻言心里一抽,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神情,只轻蔑道:

“他又在做那些无聊的实验了,消耗人类活体最快的永远都是他们那群喜欢细菌/实验的人。”

2701不置评论。

贺予让她打开几扇门,说要近看挑选,2701照办,门开之后,屋内的破梦者士兵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到贺予的一瞬间骤然变得面目狰然。

“是你?”

贺予的身份是保密的,这些士兵不知道他是破梦者的线人,在这里瞧见他,顿时仇恨上涌:“你果然是段闻的人!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贺予不甚在意,手负在身后,踩着曼德拉岛特制的黑色皮质作战靴,走到这个屋子里骂的最凶的那个男人面前。

目光在他的军衔上一瞟,冷笑一声:“你一个上尉,也配问我这些问题?”

对方顿时被激怒,挣得链子哗哗作响,几乎要化作恶兽猛地一口咬断贺予的脖颈:“你妈的!姓贺的!你和你那个假老娘一模一样!都是恶棍!你骗了那么多人……他们之前竟还敬你是英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去!”

贺予神情宁静地由着他骂,似乎还觉得挺有趣儿的,微微倾着耳朵,待那男的暂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他便微微一笑。

“不急,下地狱这种事,自然是您先我后。您知道我们岛上有多少地方需要活生生的人去做研究吗?至于死法嘛……被细菌啮噬血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烂掉、浸入水里,一点一点地被焖坏……还有动物学家会想把您和我们研究出的变异动物关在一起,为的是研究出突破生殖隔离后,和它们的繁衍结果……”

贺予的声音就像一把涂满了毒液的尖刀,见血封喉,刀刃要戳不戳地划过对方皮肤,任铮铮铁骨也不禁栗然。

目光相抵,言毕,贺予粲然一笑,那笑容极美,简直有些阴柔。

“不知上尉届时还能不能留住这一股子不屈不挠的英雄气?”

男人听得双目赤红,整张面目像被烧融了的蜡一样扭曲,连太阳穴都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了,他的嘴唇翕动,像是低声地说了些东西。

“怎么

,刚才还那么中气十足,怎么听得这些死法,便一下子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男人咬牙静默许久,忽然低浑道:“你有种俯低了,我说给你听。”

2701见贺予真打算上前,立刻阻止:“贺总,危险。您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无妨。”贺予笑吟吟地凑近了,“我倒真有兴趣听一听。”

他的面目贴近了那男人:“说吧。”

男人:“你再靠近点。”

“再近点。”

足够近的距离了。

男人铆足浑身的力气,忽然猛地扑上去,怒喝一声,姿态如虎如狼,照着贺予的耳缘就凶残地撕咬下去!!

然而——

“停。”

就在他的牙关将合的一瞬间,贺予突然轻声慢语地说出这一个字来。

而这字一出口,男人竟顿时僵住了,他悬在那里,口齿记流涎,咯咯打颤,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贺予笑容温和,悠悠然直起身子,这时候屋内其他囚犯才发现他指尖不知什么时候破了,血珠子淌下来,他不甚在意那血色,就用沾血的手指抬起上尉的下颏,如同摆弄玩具似的,将那人还龇着的嘴合上了。

“我的乖孩子。”贺予的语气非常轻柔,甚至还带着些笑意,却让囚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一下子跌破了冰点,“随便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屋内其他士兵不知为何上尉忽然就被贺予操控了,惊恐交加地瞪视着眼前这一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予站直了身子,朝着2701抬了下手。

2701不用他多说,取了雪白的纸巾给他,并道:“贺总的能力又提升了。”

贺予垂着睫,带着笑,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了,然后随意把纸丢在了监牢冰冷的地面。

地面潮滑,纸一碰着水,就洇湿了,像瘫软的精魅。

贺予的笑容收敛了,杏眸盯着上尉涣散的眼:“没点抵御力的东西。醒来吧。”

犹如惊梦,上尉在几秒之后,浑身猛一抽搐,而后眼中有了焦点。

他又惊又疑:“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证明你对我而言毫无挑战力而已。你在我眼里,温驯得就像一只兔子,太软弱了。”

上尉:“……我呸!你使了什么迷幻剂?什么东西?你说!”

他朝贺予啐去口水,却被贺予堪堪避开。

囚室苍冷的光打在贺予的眼睫上,犹如在他的面目上落了一层霜雪,原本挺漂亮鲜活的容颜,忽然就变得如石像般冰冷无情。

“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他丢下这句话,负手微倾身子,走出这门楣有些低矮的牢房,2701紧随其后,留下一屋子犹陷在惊恐中的人们。

2701见他神情悒郁,明白他是对刚才的试验体不满意,果然,贺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搓挼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道:“似乎不是所有军警对血蛊的意志抵御力都那么强。”

2701尽管是个没太多感情的克隆人,也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站在旁边没敢说话。

贺予略侧了头,视线往前,望

着前面幽深地仿佛没有止尽的甬道,对2701道:“我要最好的。给我最有能耐的人。我要在这座岛上,干了最厉害的事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不怒自威。

顿了几秒钟,他终于连眼神光都不怎么动地,把此行的真正目的从唇间翕出。

“你,去给我把那个差点破坏了激速寒光的老刑警,带来。”

他这句话甚至是施加了些不易觉察的血蛊威力的。

然而作为如此要地的守备,2701虽不是曼德拉高阶,却也佩戴了一枚难得的澈心戒——她的神情虽微微一变,但最终还是没有受到影响。

2701收回了神,不明白自己是为何突然恍惚了。

她立刻低下了头,回答他:“抱歉,贺总,郑敬风不能被提用。”

贺予心中微惊,以为自己意图被发觉,手已背到身后,他森森然看着她,充满戒备地:“哦?是吗?那么,原因呢?”

“郑敬风是被指派来破坏激速寒光的,又是破梦者的高层,段总说,他要亲自和这个人谈一谈,在这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

“还请贺总见谅。”

贺予的手慢慢地放下了,他盯着2701,尽管心中有万般愠恼,却还是不便打草惊记蛇,于是他浅笑了一下,温声道:“……好。”

目光幽深,他静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另寻他人吧。”

“……”他看着眼前幽长的地牢甬道,思忖着,心里簇地燃起了一星火苗。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的谢清呈,想起那个主动的吻和带着旧情的“不后悔”。

那心底的恶魔又一次苏醒了,蛊惑着他,要他把谢清呈彻彻底底地留在自己身边,把所有的威胁都抹杀殆尽。

“陈衍,在哪个牢房里?”贺予慢悠悠地问,“我要拿他去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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