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登门
吱——!
沈文泽一把抓住了飞射而来的利剑,锋利的剑刃在他手掌里划出一串火花,然后被他死死攥住。
可紧跟而至的青袍人,仍然一把握住剑柄,似乎想要从沈文泽手里把剑夺回去。
沈文泽抓着剑身砸向地面,想把青袍人摔在地上。
却不料青袍人握住剑柄一抽,竟从剑身里抽出一柄短剑。
这剑俨然是一柄子母剑。
青袍人握住子剑,刺向沈文泽的咽喉。
沈文泽却也不惊,一边侧身闪躲,一边抓着母剑剑壳上刺,取青袍人腋下,同时上踢一脚,攻青袍人丹田气海。
青袍人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分为二,朝左右两边分开,恰躲开了沈文泽的所有攻击。
沈文泽大吃一惊,招式已经用老,想要变招已然来不及,且左右两个青袍人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砰!
他左脚猛然用力,脚掌蹬碎了青石地砖,身体借力向后倒飞,闪躲青袍人刺到鄂下的剑。
可青袍人的手臂骤然伸长一截,子剑向前猛地一挺。
沈文泽来不及反应,被刺个正着,可他心里仍然不慌,因为他笃定青袍人刺不破他的防御。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
嗤!
剑尖刺破了沈文泽的防御,就像刺穿了一块铁皮一样,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可是就在剑尖碰触到沈文泽咽喉处皮肤的刹那,剑身突然止住不前。
因为走在沈文泽前面的老者,突然悄无声息地回头回身,右爪擎出,擒住了沈文泽左边的青袍人的后脖颈,竟是擒住了青袍人的真身,让青袍人手中的剑不能再往前刺出毫寸。
老者的五指如钢刺一般锋利,噗的一声抓透了青袍人的防御,并刺进了他的血肉当中。
“啊——”青袍人嘴里发出一道惊悚惨叫,手里的剑回身扫向老者。
老者右臂往后猛地一扯,刺啦一声,血肉四溅,竟把青袍人的整根脊椎生生扯了出来。
青袍人的身体被甩到了街边,趴在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动静,而他的脊椎正抓在老者手里,不过马上就被老者随手抛在了他的尸体上。
这血腥的一幕让其他想对沈文泽动手的人望而却步。
“多谢父亲大人出手相救!”沈文泽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自己的咽喉,然后向面前的老者恭敬行礼。
老者明叫沈讯,是沈文泽的父亲,修为星辰毁灭圆满境。
沈文泽也是星辰毁灭境,但战力和沈讯显然相差千里。
此一行,沈文泽只带了两个帮手,一个就是他的父亲沈讯,另一位正飞在九天之上,乃沈家圣祖沈思量。
沈讯冲沈文泽轻点了下头,迈步继续向前走去,目光落在前方国威府府门口,问道:“那就是沈文君和那小畜生的家吗?”
“是的父亲大人。”沈文泽点头应道。
“竟如此恢宏气派,难怪不想回沈家呢。”沈讯冷笑道。
二人在国威府门前停下脚步,沈文泽在沈讯耳边小声提醒道:“这国威府里有极其厉害的阵法,父
亲大人且谨慎小心些。”
门前的护卫刚刚全都看见了沈讯逞凶的血腥画面,所以见沈讯和沈文泽在府门前停下脚步,心里皆抑不住咯噔一声,不敢丝毫怠慢,连忙上前恭敬施礼道:“恕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两位大爷高姓大名?来府上——”
沈讯抬手打断护卫的话,说道:“你去告诉沈文君,就说她的父亲沈讯到她家门口了,问她欢不欢迎?”
“大爷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府禀报。”
消息传到岳阳苑,好似一道霹雳在沈文君脑子里炸响,让她慌张无措。
黄道女短暂的震惊后就冷静了下来,把怀里的叶无忧交给王若愚,向万清秋吩咐道:“去拿老身的袍子来。光耀、文君,你二人也去换身衣裳,老身陪你们出门迎接亲家公。小卒还没回来吗?”
因为是呆在家里不出门,所以他们身上都穿着保暖舒适的棉服,此刻要出门迎接沈讯,自然得穿的正式一点。
“还没有,这臭小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张光耀气道。
昨夜在去泰平学院的路上,张小卒怕家里人担心,于是在路边找了一个车夫,给了几两银子,让车夫来国威府带了口信,说他和戚哟哟去泰平学院玩了,让大家别担心。
黄道女瞪了张光耀一眼,呵斥道:“慌什么慌?越活胆越小了,拿出点男子汉气魄来。”
“孩儿不是慌,孩儿是怕小卒和哟哟出事。”张光耀解释道。
说完便带着沈文君回他们住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黄道女带着张光耀和沈文君出了国威府大门,迎到沈讯面前。
“老身不知亲家公驾临,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乞望亲家公大人大量,不要生气。”黄道女上前一步,向沈讯客气施礼道。
“不敢不敢。”沈讯拱手回了一礼,目光越过黄道女,看向站在后面的沈文君。
沈文君见沈讯看向自己,吓得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急忙迈步从侧面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沈讯面前,颤声说道:“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不错,还认得老夫是你父亲。”沈讯冷笑道。
沈文君噤若寒蝉,不敢搭话。
张光耀也跟着上前,向沈讯施礼道:“小婿张光耀,见过岳丈大人。”
沈讯的目光转向张光耀,夸赞道:“你小子不错,不用登门提亲就把老夫的闺女娶了,还给你生了一个非常有出息的儿子,实在不错。”
“当年小婿正在去沈家的路上,结果被大舅哥一巴掌送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若不是父母操劳照顾,再加上老天爷庇佑,小婿怕是见也见不到您老一面就死了。”张光耀回道,声音平淡,但平淡里显然压抑着怨气。
“这么说你是怨你大舅哥,觉得你大舅哥该死咯?”沈讯目光阴沉了一些。
“不不不,小婿要多谢大舅哥,因为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小婿已经死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您的外孙恐怕连人世间的一缕阳光都没看见,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张光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他心中最痛的怨恨。
沈文泽目光似刀子一般盯着张光耀
,咬牙切齿道:“我真后悔当年没有这么做。”
张光耀看向沈文泽诧异问道:“沈家神通广大,圣祖无数,竟然也没有后悔药吗?”
“你——”沈文泽气结,随即嗤鼻冷笑道:“你个废物,也就剩下一张嘴了,我不与废物一般计较。”
张光耀闻言咧嘴一笑,道:“我可清楚记得,某人上次是被打肿了嘴逃走的,怎么嘴巴还这么欠抽呢?”
“你找死!”沈文泽被张光耀戳中了痛处,突然暴起发难,一巴掌拍向沈文泽。
“住手!”沈讯呵斥道,“三两句就被人激怒,真是愚蠢,难怪你的家主当不久。”
“……”沈文泽忿忿收手,胸口堵着一口怨气,难以释怀,不是他易怒,实在是上次被张小卒抽的太惨了。
“亲家母,不请老夫进去喝口茶吗?”沈讯看向黄道女问道。
“茶水已经备好,亲家公快快里面请。”黄道女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暂时看不出沈讯此来何意,所以只能先当贵客接待着。
张光耀把沈文君搀扶起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你带走。”
“嗯”沈文君抓着张光耀的手,慌乱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小声说道:“我感觉父亲大人是来和解的,你别再说话激他了。”
“好,听你的。”张光耀点头道。
一行人到了正殿客厅,分宾主落座。
张光耀给沈讯沏了茶,送到面前恭敬道:“岳丈大人请用茶。”
有沈文君夹在中间,他纵是有万般怨气也得憋着,因为再怎么说沈讯也是他的岳丈,起码的尊敬他得有。
当然,前提是沈讯讲道理,好好说话。
“没有毒吧?”沈讯接过茶杯,突然问了一句。
张光耀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岳丈大人请放心,国威府有最好的解毒药,中毒也无妨。”
“呵……呵呵……”沈讯被张光耀的回答逗笑了,他目光扫视大厅一周,皱眉问道:“我那好外孙呢,怎么不见他过来?是害怕老夫,躲起来了吗?”
“小卒出去玩了,不在家,小婿已经让人去找了。”张光耀回道。
“啧啧,还能出门玩耍,好快活呀。”沈讯咋舌一句,目光看向沈文君,说道:“文君,你过来。”
沈文君应声走上前来。
却不料刚走到近前,沈讯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沈文君脸上。
啪!
沈文君身体横飞,摔在了大厅里,嘴角鲜血直流,脸上霎时间高肿起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大厅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亲家公这是何意?”黄道女目光冷冽起来。
“老夫教训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沈讯反问道。
“她是你的女儿不假,可也是我张家的儿媳,你若在此撒泼耍横,休怪老身闭门送客。”黄道女站起身来不客气道。
沈讯不气不恼地喝了口茶,然后问道:“她跪在大门外,老夫准她起来了吗?不把自己的父亲放眼里,以前是现在还是,请问,她这巴掌挨得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