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刘一念起,刹那天地宽,又一卧底!想做袁家鹰犬?首级祭旗吧!
投刘一念起,刹那天地宽,又一卧底!想做袁家鹰犬?首级祭旗吧!
萧方却笑了。
一切如他所料,陈登果然来跟老刘“再续前缘”了。
以陈登的智计,看出来老刘有继续北上,收复徐州的意图应该不难。
那徐州便极有可能,再度易手,重新为老刘所有。
想当初老刘痛失徐州,陈家没有跟糜家那般,抛弃舍业追随老刘,如今老刘若再得徐州,陈家的地位自然会很尴尬。
想避免这种尴尬,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暗中投靠老刘,帮老刘拿下徐州,以有功之臣的身份重归老刘麾下。
以功臣身份帮老刘拿下徐州,和老刘自己拿下徐州,你陈家被迫归顺,意义还是截然不同的。
以陈家父子的见识,看清这一点应该不难。
真正难的是,陈登此番竟选择了背刺袁家,主动来投奔老刘,助老刘拿下徐州。
这就意味着,他选择了彻底与袁氏翻脸,将陈氏一族的前途命运,全都押宝在了老刘身上。
一旦押错了宝,陈氏一族定然要面临袁家的清洗,百年的徐州头等望族地位,必将一落千丈,化为乌有。
可以说,陈登这次是一改陈氏谁赢我帮谁的理念,选择了要一把梭哈!这就需要莫大的胆量气魄了。
“元龙乃世之豪杰,吾素来欣赏,他若能助我匡扶汉室,自然是莫大的幸事。”
“只是现下的局面,袁绍手握五州之地,其实力之强已超过天下群雄相加。”
“元龙当真无惧与袁氏决裂,真要归附于我吗?”
老刘惊喜之余,却又道出了心中的疑点。
毕竟他对陈登欣赏归欣赏,但对陈登家族为先的行事准则,还是深为了解的。
他这一问也问出了萧方心中好奇,遂也看向了那陈应。
“家兄临行之前交待,若是大将军问及此事,便实话实说。”
“家兄说了,袁绍只是表面强大,实则内部诸子争位,群臣结党对立,可谓矛盾重重。”
“大将军却是上下齐心,君臣一体,武有关张黄魏等当世猛将赴汤蹈火,文有萧军师这等再世谋圣出谋划策。”
“家兄以为,表面上看是袁强而大将军弱,实则是大将军强而袁弱。”
“故家兄断定,大将军必得天下,定能再造大汉。”
“如此,大将军自然也将是最后一位徐州之主,我徐州将再不会受战乱之苦。”
“我陈氏一族,于公于私,自当归附大将军,助大将军收复徐州,成就大业!”
陈应慷慨陈词,将陈登选择赌上陈氏一族前途命运,也要重归老刘的道理一一道明。
萧方明白了。
陈登这是认定,老刘必能击败袁曹,成就再造汉室的大业,所以决定破釜沉舟押注老刘,赌一个从龙之臣的未来!
以陈登的智计眼光,能看出袁绍内部矛盾重重,能作出表面袁绍强而老刘弱,实则袁绍弱而老刘强,倒也不足为奇。
“恭喜主公,能再得陈元龙这等王佐之士赴汤蹈火。”
“有元龙来归,有陈氏做内应,徐州收复指日可待也!”
萧方当即笑着一拱手,向老刘道贺。
这番话也向老刘表明,他相信了陈登来归的诚意。
刘备对陈登本就青睐欣赏,现下见萧方如此表态,更加是深疑不喜,欣喜若狂。
“元响快快请起!”
刘备便一跃而起,将陈应扶起,抚其肩感慨道:“诚如军师所说,吾能得你陈氏一族相助,收复徐州指日可待也。”
“当年吾失徐州不心痛,真正心痛的是因自己的无能,错失了元龙这等王佐之士。”
“如今能重得元龙青睐,能再与他并肩而战,匡扶我汉室社稷,真乃人生之快事啊!”
刘备是开怀大笑,当即令摆下酒宴,要盛情款待陈应。
陈应长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也就此落地。
眼见老刘要摆酒款待,陈应却一拱手:
“寿春城内袁家耳目众多,应不便在此逗留太久,以免节外生枝,泄露了身份。”
“那袁谭已决意率军南下,进犯淮南,应要尽快回徐州向兄长复命,好将袁军军情机密,及时送于主公。”
刘备眼眸一动,佩服的目光看向了萧方。
果然如萧方所料,这位袁大公子,暗中已在酝酿着对淮南用兵。
所谓派辛评前来索要广陵郡,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顺道前来刺探他的虚实。
当下刘备也不挽留陈应,令他即刻回徐州向陈登复命,及时将袁军情报送到。
“对了,家兄临行前还让应向主公禀报,当日下邳军议时,许攸要向袁谭献速取盱眙之计。”
“当时袁谭怕泄露机密,便将家兄他们尽数屏退,所以家兄并未刺探到许攸是什么计策。”
“家兄请主公这一段时间,务必要有所提防才是。”
陈应临行之前,忽然又想起什么,忙是补了一句。
“许攸之计,速破盱眙?”
刘备警惕起来,狐疑的目光回看向了萧方。
萧方略一沉吟后,又问道:“袁军近日以来,可有什么可疑的调动?”陈应想了一想,摇头道:“袁谭近来正在集结兵马,令徐州各路兵马,尽皆向下邳聚集。”
“这一次,臧霸和孙观二人为表对袁家忠心,也愿率泰山军南下听候调遣。”
“袁谭便命臧霸回琅邪,率泰山军前来下邳会合,顺道将郯城,海西等诸城粮草,一并押解南下。”
“除此之外,袁军并无异常调动。”
陈应将所知道的袁军动向,尽数禀报了出来,尔等才告退而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张飞就拍桌子骂娘起来。
“臧霸这个狗东西,兄长执掌徐州之时,他是阳奉阴违,拥兵自重,坐看吕布窃了徐州而不出兵相助。”
“如今袁家夺了徐州,他却这么积极的要做袁家的鹰犬,巴巴的要带着他的泰山军,来与兄长为敌。”
“这个狗东西,当真是可恨~~”
张飞是咬牙切齿,恨恨不平的大骂道。
萧方却不以为然,冷笑道:“先前无论是主公也好,还是吕布也罢,皆无完全掌控徐州的实力,臧霸自然想拥兵自重。”
“如今袁绍坐拥五州之地,他是认定袁绍势大,必得天下,断不会容许他割据徐北,拥兵自重。”
“故而他才会如此积极的替袁家卖命,无非是想向袁绍这个新主表忠心,证明自己的价值,想在袁家麾下有一席之地。”
萧方轻描淡写几句话,点破了臧霸的动机。
刘备恍然明悟,叹道:“袁绍手握五州之地是事实,其击灭曹操一统两河,进而一统天下之势,看起来也是势不可挡。”
“臧霸会这么想,也不足为奇,毕竟不是人人都如陈元龙呀。”
老刘感慨过后,神色再次警觉起来,目光转向了萧方:“军师,适才陈元响称,许攸向袁谭进献了速破盱眙之计。”
“军师以为,这许攸有何诡计,竟可速破我盱眙?”
萧方不答,却起身来到地图前,轻摇着羽扇,凝视着地图思索不语。
“速破盱眙,臧霸,海西……”
一点点的线索,在脑海中汇聚,渐渐勾勒出了一幅清晰的布局。
“人言这许攸是袁绍麾下,最擅长出奇制胜的谋士,果然如此…”
萧方嘴角微微上扬,已是了然于心。
刘备眼眸放亮,忙是起身来到了地图前,问道:
“军师,这许攸到底有什么奇谋妙计?”
萧方不正面回答,却眼神玩味的反问道:“主公还记得,当年主公兵败广陵,退守海西之时,是怎么金蝉脱壳的吗?”
刘备愣了一怔,不想萧方为何忽然提起当年旧事。
往昔种种,慢慢浮现在了眼前。
“备记得,当年我困守海西,是军师献计,我们由海西浮海南下,尔后入淮水向西…”
刘备手指着地图,回忆着当年转进荆州的路线。
当手指经过“盱眙”之时,身形猛然一震,眼神蓦的闪过一道幡然惊醒之色。
“景略你的意思是,许攸此计,是令臧霸假借押粮南下前往海西,却由海西乘船入海南下。”
“尔后再由淮口入淮水,溯江西进,出其不意出现在盱眙以东,对我盱眙发动突袭,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刘备领悟了萧方的暗示,点破了许攸的所谓速破盱眙的妙计。
萧方冷冷一笑,羽扇在地图上一指:“若依用兵常理,袁谭欲取盱眙,必会沿泗水南下,经由下相兵临盱眙。”
“我盱眙守军防范的方向,自然也集中在北面。”
“许攸此计却瞒天过海,却是从淮水下游对我盱眙城发起突袭,自然能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若突袭得手,自然能一举拿下盱眙城,这座寿春下游门户。”
“即使没能立刻破城,也能将盱眙城围困,逼迫主公率大军前往救援。”
“这时袁谭则率袁军主力,由下邳城南下,逼迫我军在盱眙一线与其决战,并利用其骑兵优势,一举击破我军。”
“如此一来,这位袁大公子,方能抢在官渡之战分出胜负前,独享拿下淮南之功,为自己争储再添一道筹码!”
萧方以讽刺的口气,将袁谭的全盘布局,将其如意算盘尽数揭穿。
刘备豁然明悟,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位袁大公子的胃口,当真是大,许攸这一计也当真是诡诈之极!”
“幸得有陈元龙提供袁军情报,有军师识破许攸这一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唏嘘感慨,一脸的心有余悸。
尔后稍稍定神后,忙问道:“那依军师之计,备当如何应对,是即刻率主力进驻盱眙,防范臧霸偷袭吗?”
萧方一笑,眼眸之中,一道冷厉杀意燃起。
“主公的胃口也太小了,可以更大点嘛。”
“那袁大公子不是想偷袭盱眙么,臧霸不是想向袁家表忠心么,咱们就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咱们就布下天罗地网,全歼来犯之敌,斩了臧霸首级,为主公收复徐州之战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