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过的誓含泪也要认,帮他体面了吧
发过的誓含泪也要认,帮他体面了吧!想卖主求荣?没门!
黄射这个时候终于怂了,想要开溜了。
可惜晚了。
苏飞先前是给过他机会,也是真心不想动武,想要放他一条生路。
毕竟黄射还是黄祖的儿子,算是给黄祖个面子。
可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啊,非要死磕到底。
现下我这已升起刘字旗,象征着已成刘备的部将,我要再放你走,岂不成了私放俘虏?
这性质就变了,我怎么向刘备交待?
苏飞瞥了黄射一眼,叹道:
“黄射,现下说什么也晚了,我是不可能放伱走。”
“你就做好准备,等着玄德公的裁决吧。”
黄射哑然,目光呆滞的瘫坐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陷入恐慌之中。
片刻后,大队刘军人马陆续入城。
苏飞也下了城楼,恭敬的肃立于城门前,迎候刘备入城。
须臾。
刘备策马扬鞭,在萧方陈到等陪同之下,步入了城门。
苏飞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一见这众人拥簇的阵势,便料想必是刘备无疑。
当下上前一步,半跪在地,拱手道:
“末将苏飞,恭迎主公入城!”
刘备忙翻身下马,将苏飞扶起,抚其肩赞抚道:
“兴霸早跟备提起,你苏子翼乃江夏第一虎将!”
“今日备不喜得夏口,喜得子翼你员大将也!”
苏飞心中如释重负,先前那份不安担忧,立时烟销云散。
一句江夏第一武将,更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受的重视。
苏飞当即再拜,慨然道:
“承蒙主公抬举,飞定当为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刘备面露欣慰,拍着苏飞的肩膀,又是一番安抚嘉许。
一旁萧方则提醒道:
“主公,西门已得,速速令大军入城,夺取夏口四门,搜捕蒯越等一干顽逆之徒吧。”
刘备思绪回到眼前战事,眼中杀意再燃。
于是一声令下,张飞,黄忠等诸将各统本部兵马,如潮水一般灌入城中,向着夏口各门及腹地,一路袭卷而去。
“来人啊,将黄射押解上来,交由主公处置!”
苏飞回头又大声下令。
须臾。
灰头土脸,满脸羞愧惶恐的黄射,便被从城楼上拖下,押解至了刘备跟前。
刘备俯视着这个第三次被俘,出尔反言,背信弃义之徒,眼中只有深深的厌恶愠怒。
“黄射!”
“你可是指江为誓,承诺要归降于我,还要劝你父黄祖献城降我。”
“吾信你所言,放你回夏口,你却违背誓言,反去降了那孙策!”
“今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刘备怒斥黄射的背信弃义,语气眼神之中,已是杀意如铁。
黄射是满面羞愧,无颜以对,更听出了刘备语气中的杀意,浑身浸出一层冷汗。
“玄德公恕罪啊,射并非是有意违背誓约,实在是一时糊涂,受了那蒯越的蛊惑!”
“射现下已知错了,玄德公你向来仁义,请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射这一次是真心归降于玄德公,必为玄德公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啊~~”
黄射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口中不停的甩锅,不停的大表忠心,妄图换取刘备再一次的网开一面。
可惜,今时的老刘,已不再是徐州时那个刘备。
此刻的刘备,已是王道兼有霸道,面对这么一个反复无信,三进宫的小人,又岂会再滥用仁义。
“将这背信弃义之徒拖下去,给我斩了!”
刘备手一摆,厉声下了杀令。
黄射大惊失色,万没料到刘备这回来真的,竟真要斩他,立时吓到瘫软在地。
“玄德公饶命,玄德公饶命啊~~”
他是死死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陈到却一召手,左右亲卫一拥而上,将他强行拖走。
“且慢!”
萧方却忽然开口,拦下了众亲卫。
黄射猛抬起头来,惊喜若狂的看向萧方,还以为他要替自己求情。
谁料,萧方却冷冷道:
“主公,此贼当初可是指长江起誓,若有违誓,愿沉江溺亡!”
“既然如此,主公理当帮他践行自己的誓言才是。”
老刘一听也觉有道理,便是拂了拂手,示意由萧方决断。
萧方遂一摆手,喝道:
“将此贼用铁锁绑了,将他沉入江中吧。”
陈到便召呼亲卫们,扛起黄射出城,往江北而去。
黄射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与恐怖,拼命的挣扎扭动,口中歇厮底里的悲愤大骂起来。
“萧方,你个乡野村夫,你怎敢这般心狠手辣!”
“刘备,你以为你杀了我,你会有好下场吗?”
“那小霸王的大军,已经在杀来夏口的路上,他才是这长江上的霸王,是水战之王!”
“你就算抢得了荆州,你也不是他对手,荆州早晚会为孙策抢走,你早晚会步我的后尘!”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啊——”
黄射语无伦次的叫声,渐渐远去。
刘备翻身上马,在苏飞的引领下,向着夏口腹地杀去。
…
寒酸的州府之中。
刘琮正设宴款待蒯越,表情近乎谄媚的为蒯越酌酒。
“异度呀,你与那黄射决意降孙策,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现下我的身份,毕竟乃荆州牧,到时见了那孙策,我当何以自处?”
刘琮双手将酒杯奉给蒯越,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之状。
蒯越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日来,确实是忽视了刘琮。
刘琮虽是提线木偶,但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公,是名义上的荆州之主。
他跟黄射降了孙策,那叫另谋新主。
刘琮算什么?
亡国之君?
你蒯越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画下大饼,要辅佐我收复失地,夺回我父亲被刘备抢去的基业么?
现下你竟然挟裹着我这个主公,反去投降了孙策那个死敌!
你这说得过去吗?
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蒯越眼珠转了几转后,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主公啊,越已尽我全能,可谁能想到,黄祖父子会那般无能,统帅我荆州最精锐的江夏军,都惨败给了那刘备?”
“到了这般地步,我们若不降了孙策,夏口城必不可保。”
“介时夏口一破,主公与我落入刘备手中,还能有活路吗?”
“那大耳贼必会将我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啊。”
刘琮听得浑身一哆嗦,眼中顿生悚意。
“所以,我们只有暂时降了孙策,借助于孙策的力量,才能保住我们的有用之身,才能将刘备驱逐出荆州。”
“越这般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蒯越眉头紧锁,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刘琮叹了口气,却苦着脸道:
“异度你所说的道理,我自然也明白。”
“可就算驱逐了刘备,这荆州也落入了孙家之手,与我何干?”
蒯越压低了声音,郑重其是道:
“主公放心,孙策就算驱逐了刘备,也势必要借助于主公的影响力,来掌控荆州。”
“介时咱们再施展手段,暗中招集旧部,积蓄力量,只等时机成熟,越自有办法助主公重掌荆州大权!”
听到这里,刘琮灰暗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些许曙光。
蒯越的话,似乎令他的焦虑与不安,稍稍得以了缓解。
“主公放心,景升先公对越有厚恩,越绝不会辜负了景升先公,更不会辜负主公你。”
“我蒯越,即使是降了孙策,亦不过是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扶主公重夺荆州!”
“还请主公务必要相信越才是!”
蒯越站起身来,一脸慷慨凛然的向着刘琮一拜。
话说到了这份上,刘琮还能说什么,只能赶忙将蒯越扶了起来,说了一番“我岂能不信你”之类的话。
蒯越见糊弄住了刘琮,暗松一口气。
“异度啊,你说那孙策,当真能收拾得了刘备吗?”
“父亲手握一州之兵,都不是那刘备对手,如今他几乎全据荆州,实力已今非昔比,我有些担心孙策会不会是他敌手?”
刘琮才宽下心,却又生新的顾虑。
毕竟他可是亲眼目睹,刘备从带着几千残兵败将逃至荆州,从脚下无尺寸立足之地,一路攻城掠地,抢了他父子的基业,直至今日成为名符其实的荆州之主。
弱小之时尚且无人能挡,以如今之强势,孙策能是对手?
蒯越却是不以为然一笑,说道:
“说句对景升先公不敬的话,孙策之雄才大略,用兵之能,远胜于景升先公十倍。”
“纵然是当年的孙坚,相比于这孙策,只怕都要逊色三分。”
“刘备能横行我荆州,实则是未遇上真正的强敌,如今若与那小霸王交手,其必败无疑。”
“哪怕他有萧方那等鬼谋多端之徒辅佐,我料他也必不是孙策的对手!”
蒯越言语神情笃定,毫不掩饰对孙策推崇。
刘琮暗松了一口气,眼中残存的顾虑,此刻也随之烟销云散。
“听闻那孙策平定江东,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用兵之能,似乎应在刘备之上。”
“如此看来,我确实能借孙策之手,讨灭了那刘备,为父亲报仇雪恨!!”
刘琮手中酒杯握紧,少年尚显稚气的脸上,掠起一抹复仇火焰。
话音方落。
府堂之外,陡然间杀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突然降临夏口。
刘琮和蒯越彼此对视一眼,二人脸色立时一变。
就在他二刚刚起身,正想问个究竟时,蒯钧已是神色惶恐的跌跌撞撞而来。
“叔父,主公!”
“大事不好,刘备大军杀进夏口来了!”
刘琮和蒯越身形剧烈一晃,脸色骇然大变,霎时间惊悚到仿佛见鬼一般。